臺中“立委”補選是派系終結或公家機器的勝利？

在臺中市第二選區(qū)“立委”補選獲勝的林靜儀（左），由前“立委”陳柏惟陪同展開謝票行程。圖／林靜儀競選總部提供

民進黨當局贏了臺中第二選區(qū)“立委”補選，民眾除了看到行政司法部門全力發(fā)功，不能相信有人鬼扯這是所謂“民主制度”轉型重要一刻之外，我們仍要從中反思某些積極意義。

一般或許認為意義在地方派系會更加沒落。但派系之所以有票，與人情味及宗親傳統(tǒng)有關，這是受文化影響的結果。而此次相對應的是公家機器的力量更強，消長之間恐怕也不是件好事。倒是可以讓人反思地方派系靠人脈與利益的組織動員能力，是否真比公家或政黨強。

會這樣說，是因長期以來，臺灣學界對派系政治研究多有標準不一的偏見。從早期品評日據末期因選舉興起的地方派系政客品德高有知識，228事件后崛起的新興派系政客則是“狡猿”，接著用恩庇侍從體制解釋為何一個“外來政權”可以有那么多在地人投票支持。這就在講國民黨中央給地方派系經濟特權，讓后者可以買票賄選贏得選舉勝利，進而讓政權獲得正當性。上述論述直指黨國組織無法穿透社會，需要透過地方代理人間接為之。

然而，在同時主張戒嚴時期恐怖統(tǒng)治充滿廣泛血腥暴力前提下，說政權依賴地方派系買票賄選，進而獲得臺人高投票率與得票率的支持說法，等于暗示多數臺人見錢眼開，并否定過去選舉反映臺人投票意向。這種道德指責既讓人無法承受，也會讓選舉研究者非常尷尬：選舉結果是只能反映派系動員能力，還是能看出選民對政黨政策人選的偏好呢？

這次綠營代表仍繪聲繪影夸大派系影響力，但如果相信公家或政黨提出的愿景及組織有相對強的動員能力，而地方派系受文化保護仍有一席之地，此次選舉結果就比較合理了。看其中的違建爭議，除了顏家要處理外，當地還有其他政客服務處，包含：蔡其昌、林靜儀、陳柏惟、李天生、王立任、張家銨等人亦被點名。

固然地方政府才有拆違建的權力，但從行政單位曾立即加入戰(zhàn)局，現(xiàn)在卻皆對后續(xù)處理三緘其口的態(tài)度看來，可見傳統(tǒng)政治仍舊存在，對派系的攻擊只是黨同伐異的借口。而未來地方派系要玩政治，肯定會找更多帥哥美女來美化形象，但還是進行利益交換的人脈經營。

此次補選結果也能看到在野黨近年論述虛弱與地方影響力的式微。在國民黨縣市主委要自籌地方黨部經費后，地方黨組織與派系合流的趨勢可以想見。但論述仍是可以著墨之處，建立與推廣理念也需要一個相對強的黨中央主持?？上У氖?，還有許多在野黨政治人物看不清楚，以為撇清關系、獨善其身可以好官我自為之。顏家過去在大甲媽遶境時對藍綠政治人物都不得罪，與本次不希望打政黨對決選戰(zhàn)的后果，已經證明了此路不通。

所以此次中二補選對臺灣的積極意義是，它既讓人看清公家與政黨的力量、傳統(tǒng)文化的生命力，至少未來也將讓我們看到更多外型賞心悅目、形象清新的代表出現(xiàn)，至于他們背后玩的政治游戲有多舊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
【楊穎超/銘傳大學副教授】